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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也多情 之9 前尘往事
文/风一样的爱恋
水沧海摇摇头道:“他不敢杀我,他还想让他儿子活着。七叔,咱们先回去吧,姑姑万一找不到你又骂你。” “哈哈,我怕过谁。不过咱们还是走吧,明天你就是三清帮的帮主了,从此出人头地笑傲江湖指日可待!”
水沧海又摇摇头:“七叔,我不稀罕什么笑傲江湖,我只是让她不要看不起我。” 高大的身影拍拍水沧海的肩头:“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也就是因为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说起来,当年若不是我重伤了水无欢,也许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你就不用受这些苦。唉,现在又帮你接手三清帮,你姑姑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骂我。” 水沧海笑笑:“七叔,江湖人讲的是快意恩仇,顾不了许多。走吧,先回去休息。” 听雨庵。 不三不四跟青邪悄悄来到听雨庵门前,刚要伸手推开门,听雨已经把门打开了,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屋子里去。 不三不四与青邪二人心下一惊,交换了一个眼色,只得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去。 房间里灯光明亮,听雨一脸寒霜端坐在正面椅子上,目光凌厉的射在二人脸上。 不三不四硬着头皮咧嘴一笑近前问道:“听雨啊,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小邪非带我去山上打猎。捉了好几只兔子呢,我又想着你一向不爱杀生,所以我就都放了,都放了,嘻嘻,是吧小邪?”说着看向青邪。 青邪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是,姑姑,七叔说这些年受你的熏陶,早已不杀生了,所以就把兔子都放了。” 听雨突然点头冷笑道:“编,继续编。” 不三不四与青邪面面相窥,不知什么地方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听雨冷冷哼一声:“小邪,这几天我就看你鬼鬼祟祟,你天天偷带着食物送去哪里?今天我跟着你出去,见你进了庵后山洞,待你出去以后我进去看见一个男子点了穴道被绑在那里,我点开他穴道问他,他竟然说是三清帮少帮主水沧龙,是被雪剑山庄恋如风手下一个叫青邪的串通一个会使迷药的姑娘迷晕了绑起来的,你还砍掉了他一根手指。”听雨怒喝一声:“是不是这样?你们是不是去了三清帮?!” 青邪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忽然大声道:“不错,姑姑,是这样,我是绑架了水沧龙,是去了三清帮,怎么样,难道不行吗?!” 听雨闻言,忽的站起来走到青邪面前:“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早就告诉你忘掉过去好好生活吗?你为什么不听话?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青邪看着听雨愤怒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姑姑,我是一个男子汉,我不能默默无闻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让人看不起,我就是要回到三清帮,我要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让他们都看到我青邪的光彩!” 听雨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以为领导一个帮派就那么容易?水无情又会轻易让你接手?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又转头看向不三不四:“青邪小,不懂事,不三不四你也小吗?你就是想让我们家人自相残杀死个一干二净是不是?!” 不三不四连连摇手道:“听雨听雨,不是这样,你听我说……” 青邪忽然道:“不关七叔的事情,七叔从没有恶意,姑姑不要把责任推在七叔身上。我是个大人,姑姑不用担心,我做的事情后果都由我负责!” 听雨为之气结:“你负责!你付得起责任么?你弄的这个摊子怎么收拾?水沧龙你怎么安排?难不成你关他一辈子?水无情又会跟你善罢甘休?” “姑姑,水无情老了,他不会让他唯一的儿子死的。三清帮我志在必得,若是不能轰轰烈烈的像个英雄一样活者,死了也没什么可惜。”说完这句话,青邪转身走了,只留给听雨一个远去的背影。 听雨慢慢坐到椅子上,忽然怔怔的流下泪来,不三不四手足无措,忙走过去蹲下,拉着听雨的手柔声道:“听雨,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没有劝住他,你别哭呀。”伸手去擦听雨的眼泪,无限怜惜。 听雨推开不三不四的手,大声道:“都是你!都是你惹的祸!你为什么还帮他去三清帮?你不帮他他还敢去吗?” 不三不四叹口气道:“就算我不帮他,他还是要去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是英雄不是英雄就那么重要?”听雨不解,语气里满是愤怒悲伤。 “听雨,你不明白么?”不三不四叹口气,“小邪要的并不是英雄的名利,他是要证明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看,他不比任何英雄差。就算我不帮他,他也要那么做,我帮他,是因为我明白一个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所忽视的滋味。” 听雨呆呆望着他:“心爱的女人?小邪他爱上谁了?”脸色忽然苍白,似乎明白了什么,身子无力地陷进椅子里,眼睛里流露出悲哀的神情。 不三不四握住听雨的手叹一口气:“‘情’这个字,谁遇到了都没有办法是不是?……” 听雨庵后面的是一座小山,山上树木葱葱,人迹罕至。 在一处岩石野草之间有一个比较隐蔽的洞口,青邪快步走进去,看见水沧龙仍旧被绑在洞里,嘴巴还是被一块布塞住。松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姑姑虽然骂我怨我,毕竟还是疼我的,没有把水沧龙放走。不然我明天可怎么接手三清帮?”山洞门口又有人影一闪,诗雨兰走进来道:“青邪,今天有个女人走进来,恰好我没在洞里,在远处看见没出声,见她待了一会又走了,我进来看了看便出去一直守在外面没进来。那个女人是谁呀?” 青邪低声应道:“哦,是我姑姑,没事。” 诗雨兰看看青邪的脸:“事情不顺利么,你为什么不开心?” 青邪道:“没有,很顺利,只是累了。雨兰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会吧。” 诗雨兰慢慢依偎进青邪的怀里抱着他柔声道:“我一点也不辛苦。这世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青邪不语,被诗雨兰的抱住的手臂微微僵硬,目光深邃幽远,不知落在何处。 三清帮总堂口。 晴美的阳光穿过窗子照在青邪的脸上、身上,映出一圈金色的光芒。他微笑着望着水无情。 三清帮的帮众齐集,鸦雀无声,无数眼光惊疑不解的看在青邪身上。水无情一脸严肃端坐在帮主的座椅上。目光在帮众身上扫了一圈开口沉声道:“诸位堂主,诸位弟兄们,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件大事。”说着对青邪招一招手,青邪便走向前去,水无情站起来指着青邪道:“这是我的侄子水沧海,我要宣布的事情是:我已经老了,要去过几天安稳日子,以后三清帮的新任帮主便是我侄子水沧海了。大家要像对待沧海要像对我一样尊重。” 话音刚落,人群里忽然一片窃窃私语声。有人大声道:“帮主,您身体康健,这决定为何如此匆忙?我们的少帮主是您的儿子水沧龙,为何您又把帮主之位传给侄子?” 水无情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人群安静下来才道:“沧龙武功低微,个性散漫,难成气候,实在担不起帮主重任。沧海却是老成稳重,武艺高强,高瞻远瞩,由他任帮主,必定能将本帮发扬光大。再说,沧海是我侄子,跟沧龙一样是我的孩子,各位兄弟不要再有什么顾虑。沧海,你过来坐下,诸位弟兄快快参见新帮主。” 青邪听了,微笑着依言坐下,眼神里却露出一丝寒气。 众人听水无情这样说,心中仍是疑虑重重却也只得听命,齐齐行礼道:“参见新帮主!” 青邪暗暗松一口气朗声道:“诸位弟兄免礼。在下不才,初任帮主还请弟兄们多多扶持,齐心协力将三清帮发扬光大!” 众人齐声答应道:“帮主放心,我等不遗余力!” 青邪摆摆手道:“多谢诸位兄弟!兄弟们先退下吧。我跟伯父还有要事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扰。” 众人又齐声答应一声“是”齐齐退下。 青邪心里暗道:“果然做帮主很威风,三清帮的秩序这么好,水无情这老家伙还真有一套。” 看见人走光了,水无情才慢慢道:“沧海,你可还满意么?” “我很满意,二伯父,”青邪看着水无情,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如同窗外的阳光,“伯父开心我就满意,我满意了沧龙哥哥也就满意了。” “那就好,孩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今天起,我去城外的碧清山庄住,我希望常常看见沧龙的消息,可以么?”水无情眼睛定定的看着青邪。 “当然可以,伯父放心,沧龙哥哥生活的很好。每隔半个月,我便让沧龙哥哥给伯父写封信,用不太久,我便送他去碧清山庄与伯父同住。” 水无情点点头道:“孩子,我相信你定会言而有信。”顿一下又道:“孩子,其实当年的事情你并不清楚。我现在已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你,再解释给你听,也许你才会相信。” 青邪不语,水无情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慢慢道:“当年你大伯父水无欢在雪剑山庄的武林大会上被不三不四重创,我跟你父亲恳求神医苏艺能救治未果,眼睁睁看着你大伯父身亡,你沧月姐姐怨恨苏艺能,便设法接近他为父报仇,结果虽然苏艺能死了,你沧月姐姐却再也没回来。后来你父亲坚持要倾全帮力量去血洗雪剑山庄,我坚决不肯,并不是我无情,我们三兄弟是一奶同胞,但是你大伯父性情暴烈,又为了快速发展三清帮不择手段,已经在江湖上引起不少人愤怒,若再去攻打雪剑山庄必定会被武林人士群起攻之。你沧月姐姐已是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三清帮数千帮众一起送死。你父亲性格同你大伯父一般暴烈,与我争执不下便拨出刀来要与我一决高下,说谁打赢了便听谁的。”水无情声音颤抖起来:“我没想真的与他决斗,我只是想阻止他再为报仇做无谓的牺牲,可是他刀下丝毫不留情,我只得也拔刀招架。按说自己兄弟彼此招式相熟是不会有太大差距的,可是你父亲也许是满怀怒气出招跟以往大为不同,我……我也不知怎地竟然一刀砍在他颈动脉上……”说到这里眼中流下泪来,满脸痛苦神色,伸手捂住脸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望着你父亲倒在地上,惊慌失措,抱着他大哭,后来想必是你听见我哭声跑过来看见这一幕,从此离家而去,下落不明。沧海,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四处派人找你,可是一点音讯也无。你姑姑听雨也恨我失手杀了你父亲,从此搬离家门再也不与我来往。这十多年来我活的并不安心,每每在梦见小小的你对着我哭,又常常见到你父亲和你大伯父追着杀我,每次惊醒后我都痛苦不已。直到昨天我见到你,我虽然是心疼沧龙,可是我也很欣慰,我总算在有生之年见到你,并且你还长得这么好,又聪明上进,我就算是死也安心了。”水无情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青邪良久不出声,望着水无情,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最后叹口气道:“提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用,我父亲已经是死了,这么多年我吃得苦也无法补偿。伯父还是去山庄静养吧,至于沧龙哥哥,我会善待他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水无情悲痛低沉的哭声,良久不息。 青邪大步走出三清帮,只觉得烦闷不已,毫无方向无目的的转了半天,心中想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回雪剑山庄去。只有看见她,我才是安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