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门府邸

覃儿

相较于他们的轻松快乐，京城四周的江湖中人却显得高度紧张。令这些人紧张的自然是三日后端午节将要举行的南门门主继位大典。
　　各大门派甚至秘密会见，商讨应对之策。
　　和这些人一样紧张的，自然还有天下第一的杀手盟“南门”！如今高手云集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想不紧张也难。
　　京城至南门总堂，这片范围内，不时有争斗发生，大都是些解决以前个人恩怨的小过节，很快会被随后赶到的南门护卫队镇压或者驱赶。
　　这一队队的护卫队，动作迅速、整齐一致，明显训练有素。尤其现在离他们的门主继位大典之期越来越近，他们更是丝毫不敢大意。
        在所有人的紧张中，又过了两日。
两日来，无忧一心带着小云游玩，吃遍了京城的小吃，逛遍了边远清每一个提到的景点，暂时忘记烦恼。疲惫之余却也让无忧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明日就是端午节了，无忧终于一正神色说了句：“寒！你这个慕容少庄主应该出面了。”
　　随即带着众人朝南门总堂行去。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南门”附近的时候，早有南门的耳目进去通报，远远得便见有人迎来。
　　不是别人正是玄武，但随行的还有一人。其他人不知是谁，无忧却认出来人正是南门鸣天身边的奴仆“林伯”。
　　这是个称呼，也是个名字，他自小跟随在南门鸣天身边伺候，南门鸣天失踪后他就一直跟在南门无恨身边，很得这两父子信任。
　　大家都唤他“林伯”，真实姓名反而没人记得。他虽是奴仆，又沉默少言，在南门地位却是极高的。
　　二人来到眼前，纷纷行礼。
　　“属下玄武恭迎少主回府。”
　　玄武说着又解释道：“门主正在会见各分堂堂主，听闻少主回来，特命属下偕同林伯前来迎接。”
　　“小主人！”
　　那清瘦的老人这样唤着，瞬间便眼角含泪，却不肯让它掉落，也无过多的言语。
　　“林伯！怎敢劳您亲迎？”
　　无忧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圈也是一红。
　　林伯感触地说道：“回来就好。”
　　慕容寒、边远清等人眼见之先，便知这林伯之前必定对无忧很是疼爱。
　　“少主！请！慕容少庄主！边少侠！里面请！”
　　玄武一一将众人让进。对于他能准确的叫出他们的身份名字，慕容寒一点也不惊讶，那自然是南门耳目的功劳。
　　当下也装作与他并不熟识，点头迈步进入那庞大的“南门府邸”。边远清拉着小云，与六护卫随后跟入。
　　原先远远望见，便觉得气势磅礴，如今走进去来，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一入候门深似海”，用这句来形容南门最为恰当不过。
　　一进门，便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这是南门分堂平常集会的地方，明日将用作接待各帮派人士，是以陆续有南门手下在布置场地。
　　走了很长的一段，才看见厅堂楼阁映入眼帘。雕梁画栋自不必说，罕见的是众人现在正处的正厅，四壁全部是白玉雕砌而成，地面也是光可照人的大理石铺垫，将整个南门府邸映衬地简直像一座透明的宫殿一般。
　　即便是曾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边远清，眼见之下也是啧啧赞叹不已。就算是身为少庄主的慕容寒，拿他爹的慕容山庄来比，也知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想这就是无忧住了十七年的家，又想想买来送她的“忘忧别苑”，慕容寒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委屈了她。
　　在这样一个宫殿里，她无疑是像个王子公主般地被保护呵护着的吧。
　　南门府邸院落分明，东为男子居住，前为客房院落，后为主人院落；西为女子居住，虽然西院因几位南门夫人的相继过世与无双的被逐，现下正空落。
　　在众人惊叹地四下观望时，玄武自然而然地引领着众人向东厢走去。
　　“他们和我一起住‘忘忧居’！”无忧顿步道。
　　“可是，‘忘忧居’是夫人……”
　　玄武一愣，欲反对却被无忧冷目一扫，立刻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众人朝西厢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自然跟随。玄武与林伯却是心中惊诧不已的。在南门内，西厢从来还没住过除无忧以外的男子，当然即便是一直以男子身份出现的无忧，其实也是女儿身。这个他们自然知道，所以严格说起来，西厢从来没住过男子。更何况是住进无忧的生母，南门夫人的忘忧居。
　　从老夫人过世后，除了无忧和几个日日来打扫的仆人外，再没人踏入忘忧居半步。
　　无忧竟然要这么多人一起住进忘忧居，怎么不令他们二人惊讶。即便是那与无忧同父异母的南门无恨，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吧，更何况他们的身份在南门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反对的权利。
　　慕容寒以为“忘忧居”不会有多大，却没想到却大的惊人，何况那四周苍松劲柏花草遍布馥郁芬芳，雕梁画柱更是美涣美伦。
　　众人一见之下，都被这里的清幽和雅致所吸引。玄武带着六护卫住进偏院的厢房，林伯则引着慕容寒、边远清二人，随着无忧走进了正院。
　　看着四周栽种的各种各样的药草，不用问也知道原来的主人必定擅长医术。无忧，闻着属于这里特有的幽香，看着熟悉的药草便红了眼圈。
　　“娘……”
　　慕容寒是知道无忧之母已经过世的，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心疼地看着她。
　　边远清不知清，但他那双善于察言观色的机灵眼睛却是一下子就明白状况，当下也沉默不语。
　　小云更是乖巧地一言不发。
　　林伯在一旁却是最明白无忧心中悲伤的人。这座庭院曾经是夫人与小主人日日养花弄草研究医术的地方，留下了太多太多夫人的欢声笑语，也难怪小主人处景生情，想起夫人悲从中来。
　　看着小主人一株株轻轻抚摸院中的药草，那样子分明眼中深情依恋的、手中爱怜抚摸的，不是药草而是夫人。
　　让人眼见之下立时便被她的悲伤感染，却又不忍打扰此刻的她。
　　“小主人……”
　　过了好一会，林伯终是不忍见她如此忧伤而唤了一声。
　　“抱歉！我失态了！来！我带你们进去。”
　　无忧歉意地对四人一笑，从药草中站起身来，引着众人向里面走去。
　　“我娘以前住在这里，她喜欢自己栽种药草，整个忘忧居前庭后院里的珍贵药草，全部是我娘亲手栽种亲自照料的。她总是一边栽种，一边告诉我她手里的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因为我自幼体弱多病，汤药从未间断，多少名医都说我医治无效，是娘亲她不辞辛苦日日照料，更翻遍了古籍终日查找可以为我医治的良方……”
　　无忧边走边向慕容寒等人说着，神色间满是对过往时光的回忆，时而会露出一抹微笑，只是这笑任谁看了都觉得刺眼无比，谁会去在意她的失态，萦绕四人心头的是，那强颜欢笑背后她心底的思亲之痛。
　　没有人打断她的话，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一刻打断她对亡母的怀念，众人只是静静地听着。
　　无忧走的很慢，似乎边走边将庭院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终于，“忘忧居”三个字伴着一座上下三层的阁楼出现在众人眼前。
　　无忧推门而入。里面窗明几净。古玩字画置满四壁，上好的藤木桌椅摆放在适当的位置，一盆兰草正临窗而放，散发出阵阵清香。
　　无忧轻轻一笑，走过去道：“这是我娘最喜欢的兰草，它叫‘千古素梅’。我记得娘说过‘惟有幽兰之芳草，禀天地之纯精’，所以娘她独爱兰，后院种的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兰草。这里最上面一层，也摆放着一株更为罕见的兰草，只是不方便带你们上去，因为那是我娘生前居住的房间。”
　　慕容寒自是知道，死者为大，何况是女子的闺房，自是轻易不许外人踏入。
　　于是和边远清纷纷道着“无妨”“无妨”。
　　无忧转身来到阁楼侧角，笑笑道：“这一层共有6间厢房，你和清儿可以随便选择一间，二层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从这里可以上去。来，我带你们上去。林伯！劳您去吩咐下人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踏上阁楼，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走在过道上，左边望过去整个前庭便尽收眼底，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个栽种了满园子药草花木的庭院。
　　再一间间看过，才发现有正厅、偏厅、书房、琴房、卧房、以及两间放了不少药草与丹丸的杂务房。各房内整齐干净、井然有序，精巧而雅致，却无丝毫脂粉之气，甚至连无忧的卧房都找不到一样女儿家的物品。
　　显见，以前的无忧不仅爱洁，而且生活请雅。
　　众人在正厅落座，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那临窗的一盆兰草。
　　看花，花朵大，观叶，叶似剑，闻香，香味醇，淡淡的幽香引人无穷遐想，遥想当年是谁在窗下细心照料于它才得以如此芬芳。
　　

盗帅留香

覃儿辛苦了！

蓝天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