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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也多情之续 第一章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文/风一样的爱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雪剑山庄之侧,一条弯弯的河流,夏日里的河水清浅,淡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哼着欢快的歌儿在河边捉小鱼儿。
捉到的小鱼儿便放进河边一个小小的水坑里,仔细数一数:“一、二、三……”正玩得开心,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扔进小水坑里,溅了满脸水珠儿。小姑娘气呼呼抬起头来抹抹脸,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青色衣衫的男子,一脸促狭地笑,看不穿他的年纪,似乎三十多岁,又似乎四十多岁。小姑娘声音清脆:“喂!你是什么人,走来这里捣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青衣男子看这小姑娘说话可爱不由想故意逗逗她:“我啊,我不知道呀,小妹妹你是谁呀,你家在哪里啊,你自己在这里玩,不怕遇见坏人啊?”
小姑娘嘴角一扬:“哼,遇见坏人,我现在是不是遇上了呀?”话音未落,身子滴溜溜一转就转到青衣男子身后,迅速伸手在男子背上点了几下,又转到男子前面来,笑嘻嘻问道:“你是坏人吧?快快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不然把你扔进河里喂小鱼!”
青衣男子身子已经动弹不得,不由苦笑:“惨,这年头的女人别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淡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咯咯笑:“省油的灯,省油的灯不够亮啊!嘻嘻,快说你是谁?”
青衣男子故意把眼睛一闭道:“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闭上眼睛的男子,似乎觉得好玩,可是人家不说话似乎有没有办法。便用手推了推他道:“呀,你真不说啊,这河里鱼可多了,一会儿就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不怕呀?”说着手上一用力,扑通一声,这个男子竟然直竖竖地栽进了河水中。
“哎呀,不好!”小姑娘顾不得自己溅湿了衣服,连忙伸手去拉他起来,谁料刚一抓住他的手,只觉得对方手上力气惊人,一把将她拖进河水里,那个男子却已哈哈大笑着一只手把湿淋淋的小姑娘提出来。
已经是初夏,河水并不冷,可是这小姑娘却不曾想会这样狼狈,立刻大怒,扑上去拳拳脚脚的乱踢乱打一气,可是只见青衣男子身形疾转,竟连衣角都没有碰到他的。小姑娘忽的跃开几步拾起原本自己放在一边的一柄长剑,刷刷地挥舞上来。
青衣男子看着小姑娘使出的剑招身子忽然不转了,轻轻伸出手去居然握住了小姑娘的剑尖,“这清风剑是谁教你的?”
小姑娘手上的剑却是一点也动不得,不由大吃一惊,喝道:“你知道这是清风剑还敢得罪我?看我师父来不打死你才怪!”
“你师父是谁?”青衣男子纳闷道。
小姑娘道:“我师父就是雪剑山庄的庄主,恋如风!怎么样,你怕了吧?”
青衣男子闻言一笑,松开握剑的手,问她:“原来你是恋恋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奇道:“你认识我师父么?你是谁?”
青衣男子微微笑:“我是帅清风,你师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啊,原来你就是盗帅啊!”小姑娘开心笑:“我师父不怎么提起你,不过我听别人经常提起你,你很帅啊,江湖上的人都称赞你呢!”
帅清风哈哈笑:“老头子一个,还帅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呢,问好多遍也不说。”
“我叫子衿!”小姑娘白皙的脸庞已经红彤彤。
“ 子衿?“帅清风轻轻念一遍,微笑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好名字。”
“我师父也常常念这两句诗,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呵,可能给你起名字人心中在深深思念一个人吧 。”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远处已经传来一把清凉如水的声音在叫她:“子衿!”
“师父!”小姑娘转身用力挥手:“师父快来,你看这是谁?”
一袭白色衣衫的恋如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走到帅清风面前微微笑:“盗帅,你来了。”
帅清风不由在心底暗叹一声,十多年未见,岁月并未在恋如风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姿态潇洒眼神明亮,若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她比从前沉静了,如一潭深水,波澜不惊。目光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恋如风一番,才开口道:“我来了,恋恋。你还好么?”
恋如风微笑,眼睛里闪过一抹调皮的神情:“当然,你看得见。只是,你跟子衿怎么都湿淋淋的像两条鱼?”
帅清风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想:“这恋恋,却还是那个恋恋。这样真好。”
雪剑山庄一切如旧,帅清风也如旧时一般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宽大的椅子上,轻轻晃着他的二郎腿悠悠地喝着上好的碧螺春。
子衿乌溜溜的黑眼珠一直在他身上转啊转,时不时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偷偷低头笑。
恋如风目光轻轻扫过子衿红彤彤的小脸儿落在帅清风身上,笑吟吟道:“十多年了,你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过,难为你忍得住。”
帅清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老了,不那么爱出风头了,你倒是活得挺滋润,还收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做徒弟。”
恋如风心下一动,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带过话题道:“嗯,还不错。你又怎么忽然冒出来?”
帅清风闻言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这次出来真有事情。我得到消息说,有人看见青邪了,所以有人怀疑你当年并没有杀了他,对江湖上朋友说了谎。”
恋如风脸色瞬间凝重,想了想才慢慢道:“你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不会差的。但是青邪……他有什么理由重出江湖呢……?”
帅清风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明白。我听到消息便赶来这里跟你商量,如果真是这样,咱们该如何应付。”
恋如风听见他说出“咱们”二字,心里一暖,暗道:“他毕竟是关心我的,纵有什么事情,他总与我一起面对,他能如此对我,还有什么可说?”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帅清风当然不是傻子,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听见这个消息,恋如风还笑得出来。
子衿一直在一边默默看着他俩不做声,这会儿忽然开口道:“盗帅叔叔,不管谁会对我们雪剑山庄不利,我们都让他有来无回就是,有什么好担心的!”
帅清风看看子衿不以为然的神色笑道:“子衿倒是有点当年恋如风的风采,天不怕地不怕的!”
恋如风不由好笑:“当年恋如风的风采?盗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风里来火里去,恋如风何曾怕过?!”
“好!”帅清风拍拍手由衷赞叹:“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恋如风还是那个恋如风!”
恋如风笑笑,对子衿道:“子衿,你去把一剑找来。”
子衿脆生生的答应一声便跑开了去,帅清风望着她的小小背影若有所思道:“恋恋,子衿她……多大了?”
“十三岁。怎么了”,恋如风低头漫不经心的喝口茶道:“子衿是山庄附近的一家农户的孩子,我看她聪明伶俐就收她做徒弟了,有什么不妥吗?”
帅清风点点头道:“没有没有,是很聪明伶俐,长得也好看,跟我最初看见你的时候差不多样子。”
“咳、咳咳!”恋如风口里的茶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弯腰咳起来。
帅清风忙忙走过去替她拍拍背,取笑道:“你至于么,喝口水也能呛成这样?”
恋如风的呼吸停顿了一小下,然后慢慢坐直了身子笑:“这些小殷勤的本事你倒是见长,不知功夫可有长进?”
帅清风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摸摸自己的脸道:“你还奚落我……”
说话间子衿又一溜小跑冲进客厅来站在恋如风面前道:“师父,一剑来了!”
帅清风看看子衿身后,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似乎从没晒过阳光的样子,眉宇之间却隐隐透出一种坚定不移的神色,他走路看起来不快,每走一步都非常稳重,但是速度却不慢,子衿一路小跑进来,他紧随其后却气定神闲。帅清风细细打量他,他不是感觉不到,却连一眼也没有去看帅清风,只是径直走到恋如风面前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恭恭敬敬地低头沉声道:“庄主,您找我。”
恋如风点头道:“嗯。一剑,近期江湖上传说有人见过青邪,你去查查看怎么个情况吧。”
“是,我就去。”一剑对恋如风点点头就退出客厅了,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帅清风一眼。
帅清风纳闷道:“你手下何时多了个这么深沉的家伙,一个字也不多说,天塌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恋如风摇头笑道:“怎么对人有意见?一剑横空星斗寒,知道吗?”
“知道呀,横空一剑,当年剑神孤独剑的亲传弟子,听说用在剑术上颇有造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做了职业杀手。听说他从没失过手,但是两年前忽然就销声匿迹了。自始至终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个传奇人物。”
“嗯,不错”,恋如风微笑:“不过他不是销声匿迹了,而是在雪剑山庄留下来了。”
“什么,你是说那阴阳怪气家伙就是一剑横空星斗寒?”帅清风把眼睛睁得大大。
“就是他。”
“他怎么会在你手下为你做事?”
“山人自有妙计!”恋如风得意地笑,转头对子衿道:“子衿,你再去去厨房看看,让他们给咱们做点好吃的招待你盗帅叔叔。”
“是,师父!”子衿答应一声,转头偷偷对帅清风伸伸舌头扮个鬼脸,那意思是说:“看,你一来,连累我跑断腿了都。”
帅清风一副明白的样子的笑笑,也偷偷回应一个鬼脸。心下琢磨恋如风不肯说横空一剑为什么听命于她,绝对不会是故意卖关子,她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了。又懊悔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忍得住没来雪剑山庄。一开始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恋如风不敢来,后来是想来不好意思来,再以后想来却越来越觉得没有什么借口可以来,若不是借着这个青邪重现江湖的消息,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此生就再也不见恋如风了。及至见了面,却发现恋如风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洒脱自然,倒是自己白白受了多年的煎熬,悄无声息地在江湖上漂泊着。忍不住叹口气,鼻端闻到一阵甜丝丝的幽香,是槐花香。抬头从门口望出去,远远看见院子里几株老槐树又开出了累累垂垂的花朵,如雪如絮,满院子香甜的味道。以前恋如风总是喜欢坐在槐树上。想到此处便转过头看向恋如风,恰好看见恋如风正一脸微笑望着他道:“槐花很香,是不是?”也不待他回答,便拉了他的手道:“跟我来!”
槐树下,恋如风轻轻一跃,跃上了一根横生的树枝上,对帅清风招招手。
帅清风会心一笑,也纵身一跃,坐在恋如风身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真香!”
恋如风却没有再说话,伸手在旁边的树杈上拿过一只笛子来,放在唇边,悠悠地吹起来。
笛声悠扬,花香甜蜜,恋如风光洁的脸庞柔和美好,帅清风忽然觉得感动,如果时光能在这一刻停顿,多好。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可不应该是他帅清风该有的想法,当然江湖并不是离不开帅清风,可是帅清风他却离不开江湖。况且眼下青邪重现江湖的事情势必会让恋如风陷入困境,这样平静安宁的生活,怕是过不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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