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话随笔》捕鱼故事2 雨天的海上

南洋渔夫

                    文/渔夫             雨天的海上      
                                          
         本地区每年约农历十月开始，直至年底甚至越年年初，东北季候风盛行，进入雨季，渔家叫做北风天。这期间，可说是整天乌云密布，刮风是刮个不停，阵雨也连绵，渔家通常又戏称这个季节为“乌龟撒尿”。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期，从小留在我身边的两个侄儿，没有上过学。大的叫志宏，外号“黑肉”，小的名立志，就跟着我在一艘老旧，装有4马力旧机器的小渔船上捕鱼作业。

        又是出海时候，两个侄儿帮我整理一些伙食，妹妹忙着收拾被席和衣服，失明的母亲在旁挂心地说：“孩子！这么坏天气，渔船老旧，跟的又是两个小囝仔，不如多等几天，看天气稍为好转，另作打算吧。”我安慰地说：“娘！流水开始走动了，又是捕鱼季节，多延几天，好流水一过，便捕不到鱼的。我会处处小心的，娘！不必挂虑。”母亲默默无言，只是交代妹妹整理多几件破旧衣服。早期的渔家，没有出海捕鱼或捕不到鱼，又得借钱累债了，这是家常事的。

        渔人在这恼人的气候下渔耕，冒着风顶着雨，全身总是湿漉漉的。每次要下网拉网或航行时，不是换上湿衣服，就是赤着络膊。几天来，没有太阳好晒，船上已经没有一件干燥的衣服。
      
          当在拉网时，有时雨下得大，我先让两个小侄儿躲进船盖里避风头雨，我索性赤着上身，使劲儿拉，拉呀拉！满身散溢的热气，驱赶了袭来的寒意。不管雨多大，网一定要拉完，迟拉网捕捉的鱼就不新鲜的。

       一拉到午鱼，而鱼是活的，两个小侄儿高兴地急忙跑了出来，他们忘了雨，只怕鱼儿掉下海，帮我把鱼拉上船，然后用草席盖上午鱼，怕鱼被雨淋坏了。

         有时，拉完网，拉了几条午鱼，剖开鱼肚取下鱼鳔，清理一些鱼内脏，又杀了晚餐的小鱼。有收成，心情好，便和小侄儿一起跳下海里洗洗身子，让海水温一温身体，暂时的温暖，也蛮舒服的。但一上船，寒气又袭人了。

        每当船在航行时，小侄儿就把衣服吊在机器上及输气烟管上烘，我只得披上油布站在船尾把舵，当时的船盖还是用草叶席的，无法坐在里面把舵，因为不能观望四周围。突然听到小侄儿的尖叫声，心里一怔，探头一看个究竟，他说：“叔叔，衣服触在烟管上被烧焦了个洞。“没事就好了。”我习惯地安慰着。

       傍晚下锚后，小侄儿便烧柴煮饭，单手把住饭锅不放，因为小船摇摆得很，不小心是会弄翻饭锅的；我去杀鱼，由侄儿来炒鱼，匆忙中解决了一顿晚饭。

      在这个风雨季节，船上的甲板总是没有一丝干燥的，我们拿了破布抹干甲板，然后铺上大米袋，也当作睡席。这时点上两盏风雨灯，侄儿每人安上一盏，叔侄趴在大米袋上，开始每晚的教读华文。有时小侄儿会暗示我，小声说：“叔叔，船摇摆得很，还刮风下着雨呢？”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也忍受了多少的苦。然而我还是坚持着，情况只要允许，还是坚持学习，一刻不放松。

         一流水的尾声，拉完最后一次网，便连夜驶回家，船靠岸时通常已过半夜。母亲也知道这时间是渔船回归的时候，一听到渔船机器声，她便睡不着觉，老是坐在那间破旧的老屋等着，等着我们的上岸。在那时，我就是不敢隔日才回，恐怕母亲的担忧。每次总是摸黑赶回家，除非是极坏的天气。

         我推开木门，母亲已坐在矮椅上，叫了声娘，侄儿叫了声阿嬷，她说：“回来就好了，有受寒无？”我回说：“娘！我们还好，风雨熬不过我们，我们捉了二十多条午鱼呢！”二十多条午鱼，一条大约十公斤，在当时可算是丰收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侄儿俩去杀石头鱼（一种硬壳粗鳞鱼，价贱，但味美，渔人常留着自用），妹妹洗饭锅，我与母亲谈天，聊些海上发生的趣事。然后，母亲吩咐妹妹煮锅鱼粥暖暖身子，一家人欢欢喜喜，忘却了疲倦，忘却了海上恼人的天气，忘却了劳苦，忘却了挂虑。到了深夜，母亲要我们早些休息，这时，穿上干衣服，睡上一个难得的安乐窝。

文武

笔触游走在时空的隧道里，生活与情感的细节在娓娓道来中，有了一种温润与温馨。文笔干净凝练，生活气息浓郁，情感饱满细腻，堪称佳作。{:soso_e179:}

南洋渔夫

谢谢文武老师

风一样的爱恋

原来捕鱼那样辛苦，作为山区的孩子我是不曾想过的，一直幻想着在海上捕鱼多么浪漫呢，蓝天碧海上，拉起网便是无数的各种鱼虾，想吃哪种就吃哪种，烤鱼片、水煮鱼片、清蒸鱼……唉，我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孩子……